注意到他们身后那个学生装扮的好友，不由莞尔：“东芝，你怎么来了？”
那个唤作东芝的小姑娘俏皮地吐吐舌头，噔噔噔踩着小皮鞋来到晚秋面前，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听教员说，你今天生病请假了，同学们都很担心你。”说着，她回头看了眼张豫琮，声音更小，“谁知道放学的时候，我就被你哥哥拦住了，说要带我来你家。”
“晚秋啊，既然是你的同学可要好好招待。”张世璋见两个小丫头悄声说着话，怕自己在场倒让她们拘束，笑着叮嘱一句就预备上楼了，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东芝，“对了，丫头，记得留你同学下来吃个饭再走。”
张豫琮跟在父亲身后，路过她们时，冲晚秋扬了扬嘴角，故意道：“晚秋，大哥可是特意请你同学来给你布置任务的，生病归生病，学校里的课程不能耽误。晚上，大哥要过来检查。”
检查……最后一句话跟上男人骤然深沉下来的眸色，晚秋立马觉得脸上开始发烫了，她知道这肯定是哥哥给她的暗示。
小姑娘垂下粉白的眼帘，嗫嚅着：“知，知道了。”
张豫琮低笑一声，扶了扶头上的大檐帽，依旧军装笔挺，煞是正气凛然地走开了。
“晚秋，你很怕你哥哥啊？”见张豫琮上楼，东芝才试探地小声问她。
“啊？”晚秋抬起脑袋，红晕很快褪去，不明所以地看着好友，“怕他？我才不怕呢。”
“哦……”东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四下环视，摇头感慨，“晚秋，你家真的好大啊！刚才进院子我就惊呆了，那么宽敞的地界，全是你们一户人家的，还有那么多警卫守着，哇……”
“惊呆了”，算是她们学校近来顶时髦的词，晚秋看着她一副乡下人进城的夸张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能上培华女中的人，哪个出身不是世家：“你们家应该也不比我家差吧，不过是地方大了点怪唬人的。还有啊，院子里那些不是警卫，是我父亲手底下的兵。”
整个培华，应该说是整个奉天，对张家的背景自然比自己家还清楚。东芝被纠正话里的错误也不觉得尴尬，只笑着闭嘴不说话了。
“你，要不要到我房间坐坐？”
这是第一个来到自己家的同学，晚秋想了想，觉得是该好好招待。
“不了不了！”东芝赶紧摆摆手，只拉着晚秋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我父母还在家里等我，耽搁太久怕他们担心，我把学校教员布置下来的任务告诉你就走。”
“呃，父亲刚才说要留你吃饭的……”
东芝把头摇得更欢了：“晚秋，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哪敢跟你父亲和大哥坐一起吃饭啊！”
晚秋见她这样，只能无奈一笑：“那好吧，劳烦你跑一趟，等我一下。”
说完，晚秋就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房间，取了个盒子出来递给东芝：“这是我让城东成衣铺新做的一身冬衣，因为样式很喜欢，就要了两件，我们身量也差不多，送你一件，可一定要收着。”
东芝知道晚秋家定是不缺钱的，一件衣服算不得什么，此时再不收下倒显得矫情虚伪了，也就喜滋滋地接了过来：“谢谢你！”
***
冬日一入夜，万籁俱寂，连笔尖落在纸张上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可周遭愈是安静，晚秋心里越是躁动不安，眼前本就不甚熟悉的英文字母像是在满纸间飘忽起来，没一个能被她认出来的。她知道她在等，等那个人的敲门声响起来。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指骨的叩门声，光听节奏与力道，晚秋辨认出了来人，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落在桌上，胸口不知是紧张亦或是兴奋期待地跃动：“来，来了。”
门一开，晚秋率先看到的是男人宽阔的胸膛，金属纽扣嵌在一丝不苟的灰蓝军装间。
张豫琮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妹妹，而她却不敢抬头看自己，纤细的小手不自觉地攥握着衣角，很是紧张的模样。他不由勾唇：“怎么，大哥来检查你的作业而已，怕成这样？”
说话间，他牵起晚秋软绵绵的手，边往里走边问：“不是刚和别人夸下海口说不怕大哥的吗，晚秋？”
晚秋心头一跳，终于抬眸看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张豫琮揶揄一笑，黑眸从她娇本上，摇头：“唔，大哥果然没白来，一来就抓住现行了。吃完饭这么久，才做了这么点东西？”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点了点，审视地看向她，晚秋咬唇，羞愧地低下脑袋。
“啧，”指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