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瞧瞧,哎呀,英气得很,不错不错,走,师父亲自送你到轿子上去。”

第16章 第四回

轿子出了巷子,过了桥,听了一刻钟的热闹,又有一刻钟的安静,复又热闹了起来,过了一个大门槛,又清净了下来。

周老板撩起轿帘,“怎么样,小霸王,下轿吧。”

粱韵下了轿,看见周围真是高墙大院,红数绿瓦,好不富丽堂皇。戏台子更是搭得高,幔子都是精锻的。戏台子对着的位置有一台假山,假山中间有一个池子,池子里有荷花,荷花下面有金鱼。

“好地方。”粱鸿不由赞叹。

“嘿,小子有见识,当然是好地方啦,太后娘娘亲赏的,能不好?”

“我就在那里开唱吗?怎么没有鼓乐班子。”

周老板一看,也疑惑了。“往日都是在这里听了戏才办事啊,今日怎么,”

“周老板!”一个小公公甩着浮尘跑了过来,“哎哟我的爷,怎么来得这么慢,公公等不及了,叫直接送到云台去。”

“啊?直接送去?这,”周老板看了看粱韵,心里拿不准。

“赶紧的啊。一会儿公公等急了。”

“小公公,这不合规矩啊,往日不都是看完了戏,合眼了才进给公公吗,今日这,这,我也拿不准啊,公公这钱您拿着喝茶,你给想想办法?”

“好说好说,别的办法都不中用,把人送去就成了。他是死是活,那是他的造化。”

到了地方,竟是个无比精致的地方,建在水中央,一个封闭的亭子,被荷花团团围住,渡船过去,两人把粱韵往屋里一推,锁了门。

“来啦。”一个慵懒的声音从粉红的帐子里穿了出来,“过来。”

那屋子里也精致得很,桌椅一概没有,墙上挂着飞天仙女,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大窗子开着,纱帐晃得人心慌,一直青铜的瑞兽香炉夺了粱鸿的视线,他想不通什么香燃起来竟是粉色的。

踩着波斯地毯,一只猫跑了出来,被他一把拿住,抱在怀里抚了两把,猫便叫得一曲三回,尿了他一手。

“快过来呀。”慵懒的声音越发柔媚急切。

粱鸿走了过去,用扇子撩开粉纱帐,看见帐中人不由皱眉,扇子撩起滑到一边的白纱盖在那人腰胯上。

那人捂嘴一笑,坐起来猛一抱,将人拉进帐子里就要搓揉。粱韵不肯服帖,反而将人压住,那人动弹不得,急不可耐,一叠声的喊大胆大胆,又说要杀谁的头。

粱鸿被那香绕得神志迷糊,心里却总记得班主的交代,必要把这人治服帖了!两个人较劲也不较劲,终究是四十岁,吸多了迷情香的候公公服了软,柔情蜜语的贴上去,把个未经人事的霸王勾得不能自己。

那小公公已经走了,周老板却不放心,隔着水探头往亭子里的动静。忽听得候公公的笑声,心里稍稍放下了些,再听到候公公死冤家,活冤家的乱叫,心里又吊了起来。后来听到候公公的哭腔,腿也软了。不敢再留,连忙打马会梨园找班主商量保命。

候公公枕在粱韵的腰腹上,手里把玩着耷拉的器具。

“冤家,你这大宝贝可把公公我的腰也撞折了。”仰头亲了亲,“真是个好宝贝。”

粱韵捏了捏地上的波斯地毯,想笑着说几句讨赏的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可惜,戏没唱成。”

“戏?你想唱?好呀,我立马叫人摆台。”要挣起来,却实在挣不起来,“你个冤家,公公我腰酸呢。”

“你摆台我也不想唱了,心空得慌。”

“你唱什么角儿,你不像是唱虞姬的啊。”

“我不唱虞姬,我唱霸王。”

“冤家!”

风袭来,纱乱荡,那粉红的香已淡得不见了。只是荷花的香气,却更浓。

周老板和班主对着灯抽了一夜的烟,到底也没有不好的消息。只是霸王始终没有送回来。

“不会是死了吧?”周老板声音沙哑得不行。

班主敲了敲烟杆,“可惜了。”

第17章 第四回

和候公公吃了一桌三十四个菜的晚膳,粱鸿坐着挂黄的马车直到了梨花班。马车把人送到回去了,粱鸿转了个弯,到了戏班隔壁的巷子。

“出来吧,跟了一路了。”

小乞丐从墙角拐了出来。

“过来。”

小乞丐便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你不要打我。”

粱韵啪的一巴掌打在小乞丐的臀上,想再打,又觉得不能像打候公公一样打小乞丐,便错手搂住了他。

“给你吃的。”

小乞丐别别扭扭的,接过来一看,竟是一盒酥糖。拈一颗放在嘴里,半天不舍得咂摸。又拈一颗,仰头递给粱韵,“你也吃。”

“我不爱吃这个。”

小乞丐不信,直塞到他嘴里去。“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吃糖的。嘴硬。”

那甜腻腻的味道晕在嘴里,熏得人受不住,粱韵赶忙低头对嘴一送。“我真不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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