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觉察到宁狗剩挂在自己腰间的本体开始剧烈抖动,宁卿一下子明白他这是要放弃自己的残骸来帮助自己,立刻便出口呵斥,“做你的事情去!”
宁狗剩已经把绝大多数力量抽了出来,不再控制自己的本体与残骸,任由它们在清尘派秘宝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不为所动道:“主人安危方是我第一要务!”
宁卿真是又感动又生气。合着宁狗剩当他不知道,之前跟人过招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的一点不打扰自己,是花费了多大力气对抗清尘派的秘宝?!
当初知道秘宝竟然和他气息相似,他就本能地皱眉,打定了主意要躲着那玩意儿走。只是后来宁狗剩的袖中课让他改变了主意,却不代表他忘记了其中的蹊跷和凶险。
更重要的是,秘宝发威的第一次,还是他冲锋在前硬抗着,那东西什么样子他能不清楚吗?会对宁狗剩产生多大威胁,他能想不到吗?
简直是个蠢蛋!
不过看宁狗剩这真心为他的样子,他刚生起的气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得了,他还真能跟宁狗剩吵架不成?
一边运转功法引导天地灵气,一边强忍着经脉快要断裂的疼痛,宁卿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着,口里顺便道:“你放心,那玩意我比你感觉明显,我有分寸,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肯定喊你。”
宁狗剩还是不为所动:“及至那时,恐怕主人再无力气。”
宁狗剩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宁卿无可奈何,有气无力道:“那就把契约改一下吧,到时候有什么你也好知道。”
加深契约?
这话说的突然,成功地让宁狗剩迟疑了。
以前为了获得宁卿的信任,宁狗剩主动单方面加深了契约,几乎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宁卿眼前。后来也过了这么久,可他从没要求过宁卿也回报相同的契约。
只是没有提过不代表没有想过,宁狗剩当然也希望宁卿能够回报给他相同的信任。现在不用宁狗剩说,宁卿自己就提出来了,怎么能不让宁狗剩高兴?
哪怕是非常时刻采用非常办法,那也高兴!
结果这么一高兴,宁狗剩说话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宁卿心中有点小得意,但是他现在连扬眉的力气都没了,对自己的万般赞赏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瞧他多机智,早就想到宁狗剩希望他也能毫无保留地对待他。
其实宁卿提出这个提议不是因为冲动,之前几次宁卿都遇到宁狗剩可以悄悄和他说话,他却没办法直接开口问问题的情况。要不是那时候宁狗剩和他已经有了一些默契,或许有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及时获取信息。
如今他和宁狗剩之间的信任越来越深,彼此之间更加坦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况且这时候提出这事来,给宁狗剩分分心,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深深为自己喝彩了一声,宁卿又示意了宁狗剩一次,让他主持加深契约。
宁狗剩倒是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心里那点渴望,按照宁卿的意思把事情办了。
宁卿这会儿没多少力气,也就是宁狗剩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一路下来倒也顺利地完成了设想的目标。
契约得到深化的一刻,宁卿和宁狗剩都产生了一种有点玄妙的感觉。还没等宁卿新奇过后细细体味这份玄妙之中的亲近,从丹田翻腾而起的灼烧感就打断了他所有的思路。
仿佛内脏被炙烤、骨骼被灼烧,一把焚天灭地的大火从身体内部而起,连每一滴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热痛到了一定程度,宁卿已经无力去思考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跟着融化了,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
痛苦的确是非常痛苦,但是奇异的是,在这样听起来就十分可怕的境况之下,宁卿体内除了经脉略有损伤,其他地方不但完好无损,还越发坚韧起来。
就像是一块混杂了特殊名贵金属的粘土,被不断变化温度的火焰千锤百炼,又被刷上特制的合适釉质,渐渐显现出温润清雅的外在,和深沉内敛的底蕴来。
比起神志不清的宁卿,一直注意着他的宁狗剩反而是更早发现这点的那个。他呆了片刻,随即欢喜起来。
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宁狗剩那还不明白,这看起来危险万分的事情,对宁卿来说其实是个机遇?只要能把握住,对宁卿的好处可以说是超出了预想的。
不过这个样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坏处,只一条必须要注意,还是之前的老生常谈,宁卿进阶的太频繁,容易揠苗助长。
然而事实证明,宁狗剩的担心是多余的。
本身作为一个风险偏好者,宁卿在过去十年的时光里,对自己迟迟不能突破也许有过许多种猜想。
为了验证这些猜想,也为了安抚那颗焦虑的心,宁卿泡药浴打基础的时候,并不是老老实实只用了锻体期修士该用的药材。
这家伙胆子大的很,连一些效力颇强、超越锻体期承受限度的灵药,也敢往药浴里扔。这要不是他身上有特殊之处,又天生体虚,把药力吸收但没消化,他早该轮回去了!
只是,确实也是因为他这种胆大包天的举动,再加上十年来对心性的磨砺,让他几次频繁的突破都算是水到渠成,也算是糊里糊涂就成就了好事吧!
现在,仍旧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