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道:“小事是什么,大事又是什么。”
宫九道:“小事,是他教出来了个端方君子的半个徒弟。”
这徒弟,就是李寻欢。
宫九又道:“至于大事——”
他拖长了声音,让叶孤城觉得有些诡异,接下来的内容,定然是让宫九很感兴趣的。
宫九道:“西门吹雪的剑被向雨田折断了,这算不算大事?”
叶孤城的眉毛抖动了一下。
宫九道:“你是不知道,那时,你大概还在塞北闭关,但西门吹雪却遇上了向雨田。”
叶孤城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宫九道:“我,自然是因为我跟着西门吹雪走。”
他道:“你以为不能破碎虚空的我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只不过西门吹雪练成破碎虚空的时候我在附近,没想到竟然被卷进去了。”
宫九道:“这世界,好像已经乱了套,练不成破碎虚空的人也能到另外一世界,但是真正练成大半的人,却只能停留半年。”
一个世界都成了筛子,怎么不乱套?
不过就算是乱套,也是有原因的。
宫九说话的重点,并不在破碎虚空上,他大概也有自己的一些秘密,但此时此刻,他并不想说。
他只想说说西门吹雪。
一个孤高的剑客,一个练成大半破碎虚空的剑客被折断,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特别是将其告诉叶孤城,他渴望看见叶孤城露出错愕的表情,冷静的面具破碎,这实在是很美妙的一种体验。
在长久的过程中,他一直想要杀了叶孤城,又或者是寻找各种方法在对他动手,当脱离了最开始让他一笑的趣味之后,这已经变成了某种类似于执念的东西,正如同身体上的痛苦能让他快乐,在精神上,宫九也一直在渴望着折磨他人。
叶孤城,如果他痛苦了,这对宫九来说或许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快乐。
不知从何时起,白衣剑客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了坚不可摧的化身。
然而,他刚才想一席话并没有让叶孤城露出其他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道:“你说西门的剑被折断了,是怎么被折断的。”
宫九道:“他们俩进行了一番对决,然后西门吹雪被打败了。”
他又道:“他被打败了,但是他没有死。”
宫九笑道:“向雨田此人虽然连成了破碎虚空,但却绝对不是一个正派的人,他属魔道,行事手段虽不能提及,但是想来西门庄主厌恶他一定会大于厌恶我。”
他道:“当年我与西门吹雪初见,他甚至都吐了,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厌恶,如果死在我手下定然会倍感屈辱,更不要说是败在向雨田手下。”
“更不要说谁都知道,剑客输了却没有死亡,是多么可怕的羞辱,更不要说他失败的过程本来就很令人恼怒。”
宫九叹息道:“那并不是一场令人满意的对决。”
说到这里,他以为叶孤城的表情会变的可怕,但定睛看去却发现,他的表情不仅没有变得可怕,正相反还很冷静。
如果说在看见宫九的一瞬间叶孤城曾经迸溅出无与伦比的怒气,那现在,他身上的怒气竟然已经消失了。
他的脸上,只写了两个字,那就是轻蔑。
叶孤城道:“西门吹雪,他受伤可重?”
宫九道:“经脉断裂,你说这伤重不重?”
宫九道:“他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拿起剑。”
叶孤城听见这话,竟然笑了,宫九看着当时就一愣,他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叶孤城道:“你走吧,下次见到你,我不会留你的性命。”
宫九道:“看样子,你似乎很高兴?”
他有些怀疑,声音中的愉悦都消失了。
叶孤城道:“没错,我是很高兴。”
宫九沉声道:“为什么。”
叶孤城道:“因为我知道,他的境界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他道:“或需不需要与我一战,他便能真正实现破碎虚空。”
宫九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