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好”。
“接下来干个杯吧。”安摇摇手里倒满的酒杯,“一想到自己就是个巨龙身上的跳蚤,而这条龙正在打算洗岩浆浴……我简直想把王位立刻扔掉,带上黛丽娅,花光所有的钱四处疯狂作乐。可惜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对自己那点良心很有数,但我至少还要脸。”
“敬心理创伤。”奥利弗失笑,抿了几口苹果酒,脸肉眼可见得红起来。
“敬心理创伤。不过说到心理创伤,狄伦那个混账……我明天就去和索尔特好好谈谈,宗教开支该削减了。”
这句话像是什么召唤咒语,小餐厅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脑袋挤了进来,然后是毛茸茸的巨大身体。
门虽然不小,门框还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杰西·狄伦还维持着巨兽的样貌,他扫了角落的两人一眼,尾巴毫不客气地扫开一片桌椅,然后用指甲尖轻戳点餐铃铛。
“一桶蜂蜜酒,十五磅黄油曲奇。”他严肃地要求道。“再来十磅糖渍浆果。”
“……你能恢复下人形吗,狄伦?”安咬牙切齿,“我开始怀念之前的你了。”
那巨大的野兽幽幽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蜂蜜酒最先被传送上来,谮尼大人咬开酒桶盖子,然后直接把长嘴巴插了进去。
“我还以为他打算舔,行吧。真希望拉德教那群老头子能亲眼看看这一幕。”安不带情绪地评价。
就在杰西咕嘟咕嘟喝着蜂蜜酒,等待他的甜点的时候,餐厅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艾德里安·克洛斯无言地看着就差把头插进酒桶的神明、几乎被酒瓶埋没的奥尔本女王、以及一声不吭啜饮果酒的失眠勇者。
“真少见。你居然会在这种时间过来,克洛斯。”安打了个酒嗝。
前任审判骑士长自律得惊人。如果条件允许,艾德里安往往会在十点按时上床,而眼下时间接近凌晨三点。
“睡不着。”艾德里安很是坦诚,“散步的时候看到了巴格尔摩鲁,它的情绪不太好,我想来叫点饼干……”
杰西要的饼干被装在了本应该盛放烤猪的大盘子里,堆成金黄色的一堆,险些把推车压垮。可不知为何,他还在把脑袋埋在酒桶里面。
艾德里安自然地走到墙角,在奥利弗身旁坐下。他将萎靡不振的灰鹦鹉放在桌子上,顺手摸了摸身边那根白蓬蓬的尾巴。
杰西瞬间把尾巴扫去了另一边,吸酒声骤然响亮。
前任骑士长笑笑,没有多说。他给自己倒了杯清水:“拉蒙先生,请节制。我记得您明天还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