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龙七没法控制自己。
嘴唇咬得发白,眼睛巨红,转头就握住床头柜的水果刀,掀被子下床,臧思明吓得往门廊处退:“龙七……龙七我本来也不知道!”
一趔趄往地上倒,她跟着蹲身,臧思明低咒一声,牢牢握住她攥着刀刺过来的手腕,病房门此时开,靳译肯的反应很快,第二个抓住她的手腕,扶着她的肩膀往怀里搂,臧思明被臧习浦扯着肩膀往一米外拖,龙梓仪和一些护士紧跟着护住她的手臂,想收她的水果刀,她紧握不放,瞪着臧思明喊:“我要血债血偿!”
“宝贝你先松手,让他们慢慢偿!”龙梓仪一边劝一边拽刀,拉锯几回后终于一个用力,刀唰地从龙七掌心抽出来,但过于快的刀刃也划伤她手心,血往地上溅出一条线,溅到臧思明的鞋尖上,他的反应很强烈,抓着墙壁猛往后退,狼狈不堪,龙七看见了,红着眼睛看见了,护士们围着她给手做急救处理,靳译肯抱她,龙梓仪摸她的脑袋,她偏偏执着地看着一脸惊慌样的臧思明,顺着他的表情猜测到什么,心口起伏了一下,良久后低头闭眼,掉泪的同时,一声浓重的哽咽。
……
……
下午四点,阳光不烈不毒。
她没在床上躺着。
围了个毯子在窗口沙发上坐着,望着窗外楼下玩闹的小朋友,撑着额,红着鼻子。
靳译肯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因为之前肚子疼,就一直帮她耐心地揉着,揉了快一小时,挨着她,观察她的情绪,在她耳边说安慰的话,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特别入心,但越是入心就越心酸,她反过来去握他的手,但酝酿半天,说不出话。
靳译肯知道她想说什么。
手抚到她的后颈,挨近自己:“别想了,等你恢复了我们两家一起吃顿饭,然后正式订个婚,你只管想以后的事情,只管想我要娶你的事。”
“……你家里知道我的事吗?”
“我爸妈都知道我跟你的事。”
但她知道靳译肯说的和她问的是两回事,没纠正,再轻轻问:“虞朋那儿已经联系上你家了,是不是?”
“你别管他。”
就像高三那年“舞弊”事件,帮董西转移舆论炮口之后,下巴带伤,孤零零坐在下着雪的操场看台,被问起“你家里最后知道了吗”后,对她说“你不用管”的他。
阳光落在两个人的颈口,穿过她的发丝,落在他虎口的文身上,她在极近的距离间看着他的眼睛,越看越红,他斜脑袋要亲她的时候,她别了别额。
抽了一记鼻子。
随后夹着一声浓重哽咽,问:“你看过我的手机吗?”
“?”
“之前不是在你那儿吗,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