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些高级炼药师,特别是端木青山这种级别的来说,只是将丹药放在手中,他们就能鉴别出丹药的好坏。像眼前这枚“提气丹”明显就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止成色非常饱满,不显杂色清淡,触之还能感觉到丹面完全不存在任何细小的瑕疵疙瘩。
是的!
想要鉴别一粒丹药,首先第一点要看成色,如果丹药的颜色是最饱满形的,且还能绽放出亮光,是最为极品的。第二,要看触感。对于炼药师来说,好的丹药就如同人的肌肤一般,放在手上要完全没有不适感。这就要求丹药的表面要光滑细腻,假如丹体表面存在疙瘩凹凸,那么这丹药就尽显普通了。
有的人就搞不懂了,凹凸这有关系吗?有!
丹药的成份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凹就意味着丹药的份量少了一点,凸,反之则多出,自然不好。第三,就是看气味了。丹药如果是有益于人体的,那么必会散发出淡淡的药香,而用于害人的,那么反之则腥臭无比,仿佛从水沟中捞出来搬,无法用任何办法掩盖掉。此时,把丹药放在鼻间,闻着那清香味道的端木青山就显得震惊无比,双眼瞳孔的深处如同扔进石头的湖水般,满是不平静。
因为这枚提气丹简直是完美至极的产物,在他眼中简直是无可挑剔啊!不止颜色上佳,且香味扑鼻,绝对是那种能发挥出一成半药效的极品丹药。
这种丹药,哪怕是身为八级药师的他来说,都难得才能炼上一回。眼前这年轻人,能有可能炼出如此极品成色的丹药?是的!一定不是他炼出来的。想通此点,端木青山眼中才慢慢地平静了一点。“人类”这种生物就是拥有这样的劣根性,习惯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哪怕是一些圣人也不例外。他们喜欢把自己不理解的,当做谬论,喜欢把自己没见过的,当成不存在。说他们是自大吗?不,或许这也就是人性。“呵呵,小友说笑了~”仿佛一名艺术家把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还给别人般,有点不舍地把提气丹放回何天斗手中,端木青山摇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仿佛在笑自己差点被一小辈所骗,显得很幼稚般。起初,何天斗不知为何他会这样说,先是忍不住愣了下,但在见到他这个样子后,何天斗顿时明白了,不禁失笑道:“青老,我没说笑,这丹药真是我炼出来的。”
“哈哈,你就别骗老朽了。别看老朽已年近九十,但脑袋可还没老糊涂。这种成色的丹药没有二十年以上的浸淫功底,哪怕运气再好,也绝对不可能炼得出来。”哪怕何天斗据以力争,端木青山还是不相信。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有人跟他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般,显得很是天方夜谭。何天斗哭笑不得,最后只好无奈地道:“好吧,青老不信就算了。”他没有再深入地证明自己,觉得没必要,对方不信就算,没什么好争辩的。何天斗绝不是那种为了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之争到脸红脖子粗的人。在他看来,路自己喜欢怎么走就怎么走,人家想笑,自己走在前面又岂能看得到,听得到?随之任之才是聪明人之举。
而端木青山见他没再拿出自己炼的药,也就失去了再点拨他一番的兴致。就这样,两人安静地坐在药炉前,看着那火舌,陷入那安静却又不显得尴尬的沉默中。半小时过去……一小时又即将流逝……见何天斗如此坐得住,端木青山还是很欣赏何天斗的,认为这小友年纪轻轻,却稳重沉敛,难怪有这等实力。
何天斗呢?则是看着端木青山时不时伸出炼药的手法,陷入沉思之中。他在想什么呢?原来,他看着对方的手法,在心中暗自比较着创物丹典上所记载的炼药手法。经过观察,他发现端木青山在炼药师手法虽然老炼,却显得复杂至极。复杂,有可能将丹药的成份照顾面面俱到,但别忘了,这可是在用火炼药,如果太过复杂,一些丹药成份的火候还是会加重的。相比之下,创物丹典上的手法就显得简单极了,且完全不重复。就比如在炒花生般,在炒花生时,人们通常会把颜色淡一点的,生一点的,尽量多翻炒到锅的中间,以好让花生的熟开度均匀一点。
这就是创物丹典上的手法,而端木青山老人的手法则是不断地翻炒,以期让花生都按均匀的份量,均匀的速度全部翻好几次过底。
手法的不同,就是造就丹药成色不同的根本原因了。
何天斗想把自己所发现的跟端木青山道,不过又不知怎么开口,谁知自己在指出这点来,端木青山会不会恼羞成怒,俗话说忠言逆耳,最后,何天斗只好继续沉默。
药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