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天天儿就知道吓唬我,不准我出门, 不准我吃饭,就差不准我拉屎撒尿了!你们说他……”
喻青崖一肚子的牢s_ao,说的着实带劲儿,然后一个转身……
喻青崖的话音卡在了嗓子里,眼珠瞪得差点脱框而出,嘴巴也僵硬的无法闭合,活脱脱便是见了鬼的模样。
厉长生与荆白玉满面微笑,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样子。
刚才那一句反问,根本不是厉长生与荆白玉说的。
而是堪堪走进小太子宫殿的总督东厂喻风酌。
喻风酌一身黑衣黑发,单手负背,目光煞是平静的模样,满脸淡然的站在喻青崖背后,听着喻青崖源源不断的咒骂着自己。
“爹……”
“爹!”
“咕咚——”
喻青崖瞬间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去抱喻风酌的大腿。
喻风酌反应更快,“哗啦”一声,衣襟轻响之间,已然避开了膝行而来的喻青崖。
喻青崖扑了空,满脸都是委屈模样,锲而不舍的再次上前。这会儿喻风酌倒是未有再坚持什么,站着没动。
喻青崖赶忙抱着他爹的大腿,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诉说:“啊,爹啊,你不知道儿子这两天过得有多惨啊,都是爹你啊,你不疼儿子了吗?你不要崖儿了吗?啊,爹啊,你不要我我去撞死算了,也好过被别人欺负啊。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欺负儿子,怎么辱骂儿子,儿子不想活了,上吊算了,要不然我还是一头撞死的干脆……”
荆白玉在旁边掏了掏耳朵,小嘴一撇,道:“喻青崖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真是不知羞。”
厉长生笑着道:“太子殿下这语气,听着怎么的有点酸?”
“酸?”荆白玉都未有察觉,被厉长生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个不对味儿。
自己这口气听着,着实是酸了些……
荆白玉瞬间便不言语了,心里面千回百转的转个不停。
喻厂督乃是个寺人,喻青崖是他收养的干儿子罢了,根本不是什么亲儿子。然而长了眼睛的人,怕是都能瞧得出来,喻风酌对喻青崖疼爱有加,虽然时时骂着,但关键时刻,还是护犊子的很。
而自己呢……?
荆白玉越想越是落寞起来,心底里一片七上八下。
自己是有亲爹的,但是父皇……
父皇……
“唉……”荆白玉止不住叹息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比捡来的还是不如。如今这么一对比,心中更是酸涩的厉害起来。
厉长生瞧他小脸都苦成了一团,伸手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他单膝点地跪了下来,与荆白玉持平,低声道:“若是太子想要撒娇,不若冲着长生来。”
他说着,干脆双手展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荆白玉可以一头扎进来哭诉。
荆白玉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腾家伙就烧烫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可能一头扎进厉长生怀里,伸手大力推了他一把,道:“你又占我便宜!”
那面喻青崖还在飙戏,励志要让他爹心软,忘了刚才自己比撒酒疯还要疯狂的话语。
喻青崖正哭喊着,突然小太子荆白玉的嗓音抛了个尖,听得喻青崖一愣,差点子忘了自己还在哭,顿时满心八卦的转头去瞧。
厉长生被荆白玉差点推一个踉跄,然后就感受到了众人惊讶与纳罕的目光。尤其是喻公子的目光,瞧着厉长生仿佛就像是在瞧一个彻头彻尾的qín_shòu。
厉长生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你这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的。”
荆白玉也知道自己喊得太大声,不过方才给厉长生一气,便没控制住自己,眼下也是尴尬的厉害,硬着嘴说:“谁让你欺负我。”
“这……”厉长生更是哭笑不得。
喻青崖一脸震惊,先是占便宜又是欺负,所以在自己哭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喻风酌倒是淡定非常,将喻青崖从地上拉了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厉大人,卑臣这就将犬儿领走了。”
“好说。”荆白玉笑眯眯的瞧着他,道:“我本来说先通知喻厂督一声,然后派人将喻公子送回府上的。没成想喻厂督竟然亲自前来,着实麻烦喻厂督跑这一趟了。”
喻风酌语气平淡的说:“崖儿是卑臣之子,何来麻烦一说。卑臣多谢太子殿下对犬子的照顾。”
荆白玉道:“这话见外了。我与喻公子又是合作关系,又是朋友干系,自然要互相照顾,你说是不是呀喻公子?”
“对啊!”喻青崖没那么多心眼子,大大咧咧的笑着说:“我和太子殿下是朋友,爹!”
喻青崖话一开口,便被喻风酌凉飕飕的瞧了一眼。喻青崖但觉浑身寒颤不止,赶忙闭了嘴,受气小媳妇一般,垂着头不言语了。
荆白玉笑着道:“日后啊,喻公子时长进宫来与本太子顽耍,本太子便不会觉得闷了。若是喻厂督不放心喻公子的安全,也可常来本太子这儿走走,本太子扫榻相迎,如何?”
喻风酌自然知道荆白玉心中怎么想的,无有多说,不置可否,恭恭敬敬的告辞,带着喻青崖离开了太子宫殿。
荆白玉探头探脑的,见他们走了,这才倏地跳了起来,道:“厉长生,你瞧我刚才说的好不好?”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这是变坏了。太子拿捏住了喻青崖,那可是捏住了喻厂督的命门,日后这喻厂督怕是要成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