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所求已成,她问老先生:“您之后往何处安身?您年岁大了,可寻一安静地方养老。”
老妇风轻云淡地说:“天下之大,处处为家,娘娘不必再挂怀了。”
碧云寺一处不起眼的后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朝蓁蓁拜了一拜才上了车。山中起了风吹得帷帽乱飞舞,蓁蓁不得不用手扶着那帷帽边才不至让它被风吹落。她瞧了一眼身边俊秀的男子,似是欲言又止,常宁笑问:“娘娘是有什么话要问吗?”
蓁蓁犹豫了一下说:“那次先生在宫中吹箫时我便有此困惑了,那日在宫中偶遇王爷似乎并不惊讶,我猜想王爷应该早就识破我身份了,只是不知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常宁略有些得意说:“我同这碧云寺的主持是忘年之教,我知道你在这寺里立了块牌位,我也见过那牌位了。”
蓁蓁一怔,即便隔着帷帽常宁也看见了这一瞬间她眼中掠过的惆怅和难言的痛苦,他不禁又想起了初见的那一面她脸上那触动他心的泪痕。
蓁蓁苦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
第171章 第 171 章
蓁蓁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凄苦神色让常宁一时有些后悔,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蓁蓁又道:“王爷,虽然先生说不在意,可我受人所托, 还是要请你多照顾女先生。”
她一直看着女先生远去的背影, 脸上氤氲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似是惆怅又似是羡慕。常宁突然觉得如鲠在喉, 冲蓁蓁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
常宁骑马跟着马车走开了一段, 他转过头去蓁蓁仍然站在原地目送他们, 在这苍天之下大地之上的人世间,她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单薄脆弱, 似是只有她一人被留在了这人世。常宁从小也是布库师傅们手里摔出来的,完全不似他的外表是个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哥,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可现在他竟突然有些不忍看了, 他别过头催促着马车快点走。
··
常宁亲自送走了那位“寇白门”先生, 他一回府瞧见矗在门口的管家恩柱那张苦瓜脸就知道肯定是又有事了。
“怎么了,爷不过不在家半日又出什么事了?”
恩柱还未开口有个声音冷冷地从他背后插了进来。
“不是你府里出事是你出事了!”
福全冷着一张脸从恩柱身后闪了出来。常宁一见兄长笑着迎了上去。“二哥你怎么来了,最近你不是忙着么,怎么找我可是有事?”
福全冷冷地拨掉他搭上他肩的手说:“今日早朝你为何不到?”
常宁一摊手:“我告过假了啊,身体不适。”
福全拦住他去路说:“身体不适你还出门?你这像身体不适的样子么?你以为我会信,皇上会信么?”
常宁一看福全眉心这深深的一道沟就知道他这二哥又要代替早死的爹开启说教模式了, 他赶忙打断他:“二哥, 皇上就算不信又如何, 我去或不去他也不会在意的, 就算我站在乾清门下面他也不过当我是件摆设吧了。”
福全劝他:“你不该这么自暴自弃,皇上心里还是看重你的,他只是希望你能改改平日这我行我素的行事。”
常宁挥了挥手道:“二哥你也不用苦口婆心地劝了。我这性子是不想改也改不了了。我也不在乎他看不看得重,只要我不犯上作乱这亲王的帽子他就摘不得,我乐得让他养着做个纨绔王爷。”他说着长腿一迈就想往里走,福全板着一张脸拉住了他说:“等等,你哪去,你还没同我说你这旷了早朝一天都去了哪?”
常宁瞧着他哈哈大笑。“做了件好事,你弟弟我啊难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