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晨光,做我的朋友很累的。这还是别人说的。

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善意的提醒,盛晨光拧着眉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冬,我以前撞倒过好几个人,他们都会坑一笔钱,你没有。

那是我清高。

噗,盛晨光忍不住哈哈大笑,明亮的眼睛始终盯着顾冬。

顾冬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把吸管放嘴里吸了口牛奶,问起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

篮球队里有几个还不错的哥们。盛晨光耸耸肩,适合喝啤酒看片,不适合深交。

你知道你小叔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吗?顾冬口吻随意。

盛晨光收敛了张扬的笑容,平静的说,我知道。

走了。顾冬扬手,走远了,隐约传来一个仗义的声音,顾冬,以后我给你靠!

顾冬一走,已经把自己抽的两眼冒星星的几人顿时哀嚎,小少爷,我们很无辜啊。

盛晨光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迸,大声咆哮,有我无辜吗?

他们立刻猛摇头,看着盛晨外的怜悯。

盛晨光暴躁的在原地走动,一看到走近的男人就吼,小叔,以后别动他一根毛,不然我把你收藏的那几个玻璃球全扔了。

一提到这个,盛明就一阵肉痛,可他的眼中却是纵容。

期末考结束后过了半个多月,顾冬提出要去越江逛几天,男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顾成不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只说让顾延跟着,有个照应。

大儿子没出过远门,他不放心,潜意识里把有过人之处的小儿子当成年人。

不需要。

我不去。

第二天清晨,顾冬黑着脸出门,身后跟着脸上阴云密布的顾延。

第08章

顾冬这次去越江是故地重游,他想一个人,却不料带上一个大意外,公交车,面包车,再转公交车,折腾到车站,两人都汗流浃背。

南于没有到越江的直达车,要先去丰州转一下,短途,一小时十分钟,不售坐票,又是绿皮车,顾冬跟顾延站在车门那里,后面过道几个男人在吞云吐雾。

八月,正是务工人员活跃的高峰期,车上四处可见大包小包的编织袋,过道里的人漕着当地的方言有说有笑,有个人正在起劲的说他老乡承包了鱼塘,一年赚多少,听的其他人唏嘘不已。

顾延对气味特别敏感,之前顾冬在卫生间抽烟,他在房间都闻到了,这会惨白着脸,周身气息非常冷,扫视吵的最大声的男人,眼神更是冷冽。

你他妈看什么看?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发怵,指尖的烟因为激动抖了一下,烟灰溅到胸口,留下一串灰印子,他用夹烟的手指着顾延,嚷嚷着再瞪一下试试。

顾冬不自觉的偏身挡住那只手,无意识的皱眉,这位大哥,你说我弟弟瞪你了,他是怎么瞪你的?

那男人也是单细胞的人,脑子不会转弯,一下子就给绕进去了,两眼一瞪,恶狠狠的凶道,就这样!

顾冬表情淡淡的,你刚才瞪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骂你?

边上的顾延有一瞬的讶异,这是在袒护他?

被周围人哄笑,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骂了句他奶奶的,忿忿的进车厢了。

顾冬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橘子,剥了皮,香味在空气里散开,慢慢遮去一点烟味和汗臭味。

垂着眼睑的顾延动动渗汗的鼻翼,往他身边站站,大概是不舒服,突然乖了很多。

坐在麻袋上的老大爷从破旧的旅行包里拿了一包方便面,掰碎一块递给顾冬,脸上挂着和蔼的笑,顾冬不易察觉的轻抿唇,伸手接了,说谢谢,然后给了大爷俩橘子。

老大爷表情憨憨的,聊了几句顾冬才半猜半懂的知道他是离田站上来的,已经站了十几个小时,为了去看女儿。

让让,让让,这是谁的箱子,往里面拿一点!

列车员推着小车经过,去车厢里推销毛巾了,说的天花乱坠也没人动,她毫不疲累的又换了牙刷。

老大爷拧开大瓶子喝了口水,关切的问,小朋友晕车?

顾延小朋友扭脸,顾冬从后面拽,给拽到怀里,又把半个橘子塞他手里,他第一次出远门,害怕。

老大爷开起了玩笑,顾冬一手撑着车壁,顾延低着头吃橘子,角度问题挺像是他靠在顾冬胸口,外人看着是个依赖哥哥的小娃,怕生呢。

丰州站到了,顾冬跟老大爷告别,带着顾延下车,人流量特别大,堵住视野。

顾延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古怪的抬头看看身边人纤细的下巴,牵着他的手掌不大,骨骼细长,手心潮湿,流了不少汗,他动了动手,就听头顶戏谑的轻笑声,人太多,如果跑丢了,你哥可没时间找你。

松开!

乖一点。

听出对方语气的无奈,顾延拧起两条眉毛,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脚步不停的跟着。

以前他跟这人总共就见过两三次,唯一的一点薄弱的印象就是懦弱,但是从来这里开始,一段时间的相处,越来越有种连灵魂都变了的诡异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

今天正巧赶上了高温,顾冬跟顾延排队买了票就在附近找面馆吃了碗拉面,又回候车厅。

肩膀一沉,顾延侧头撇了眼呼呼大睡的某人,对面投过来好几道视线兄弟俩感情真好

顾延嘴角一抽,推推肩膀上的黑色脑袋,对方嘟囔了句,鼻尖蹭蹭他的脖子,顾延看愣,就觉得被碰过的那块皮肤湿湿的,怪异的感觉没有停留多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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