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命令。

“回去。”

“小宸!”

医生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一把抓住轮椅扶手,不甘心的放柔了声音,殷切的劝说。

“这次的药我试过了,真的很好用,小宸,你就拿一些回去吧。”

他慈眉善目,长着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温和说话的时候让人很难拒绝,而薛宸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江亚,似乎是在无声催促。

因为在医院停留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收集到有用的信息,江亚迟疑一下,低声道。

“薛少,没准那、那些药,真、真的有用……”

薛宸面色沉了几分,似乎隐忍着某种被忤逆的怒火,冷冷的瞪着江亚。

江亚垂着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医生愣了好一会儿,发现薛宸没有说话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江亚,然后笑着匆促道。

“小宸,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给你拿药。”

说完,他便担心被拒绝似的,匆匆就走去拿药了。

江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模模糊糊的察觉到某种怪异感,还没来得及深入去挖掘,下巴忽然一阵疼痛。

薛宸脸色阴沉,一双纤长的眼眸压得很低,语气温柔的令人不寒而栗。

“阿九,我看你最近胆子见长啊。敢拒绝我,还敢违背我的命令,是不是在我身边呆久了,以为我就真的舍不得惩罚你?”

江亚顿时冷汗津津,他嘭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语气满是惶恐。

“阿、阿九不敢,薛少,阿九知、知错了。”

薛宸垂下眉眼,冷笑了一声,手指沿着江亚的侧脸弧度缓慢的滑了一圈,然后停在了他的喉结处。

“阿九,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的手段。”

指腹轻轻的摩挲了几下后,渐渐加重了些力道,宛如捏着蛇的七寸,生死全在他的刹那念头间。

“我最恨背叛了,无论谁背叛了我,我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轻描淡写的声音让江亚猛地一僵,他贴身跟着薛宸,自然清楚薛家的产业里藏着多少肮脏的血污。

很多时候,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都如同欣赏般的看着地下室里嚎哭求饶的人是如何在残酷的折磨下一点一点失去意识。

他像是在享受,享受所有人的朝拜,享受所有人的恐惧。

江亚的指尖在颤抖,他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关注似乎下一秒就会掐死自己的瘦弱的手。

那双手向下移到他的领口处,暧昧的抚摸着露出的一小截弧度优美的锁骨,显而易见的畏惧令薛宸的声音听起来都愉悦了许多。

“要听话,阿九。只要我想,你就得乖乖撅着屁股让我操,懂么。”

如此直白的话令走廊那边的人一惊,他微微蹙起眉,重新打量了一番跪在轮椅边穿着黑西装的瘦削男子,目光移回薛宸偏执的神色时,微微一变。

沉吟片刻后,他扬起温和的笑容,抬脚走了过去,若无其事的说。

“小宸,这些药的使用说明我都写在上面了,你按时吃啊。”

医生又不放心的反复嘱咐,薛宸的脸色很差,似乎在责怪他的打扰,冷冷瞥了一眼垂首而立的江亚后,薛宸淡淡道。

“走。”

被冷落的医生立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后,若有所思的露出一抹微笑。

“还真是像啊。”

= v =

被初次拒绝的难堪让薛宸恢复了正常,不再莫名其妙的做一些让江亚胆战心惊的事,半夜惊醒后也只是让江亚坐在床边,然后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江亚搞不懂他的套路,只好表面顺从,暗地里利用一切机会来寻找关于薛灵的线索。

他发现薛宸同样很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家里从不摆遗像,薛灵的房间也早就被清空了,薛宅里关于薛灵生活的痕迹被抹杀的一干二净,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薛宸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无情,是因为天性凉薄,还是另有隐情。

苦恼之际,新的时机来了。

“江江,一周后就是薛灵的忌日了,薛家人都会到场,到时候就可以趁此观察他们的反应。”

“恩,我知道了。”

江亚小声对手机那头说。

那便顿了几秒。

“江江,忌日那天你留在薛宅,不要过去。”

“为什么?”

江亚疑惑的问。

纪岭轻哼了一声。

“我怕到时候看到你和薛宸在一起,我会忍不住揍人。”

江亚失笑的嘀咕。

“小醋王。”

话音刚落,屋子外就响起了薛宸不耐的声音。

“阿九!阿九!”

江亚匆忙又对纪岭说了几句话后赶快挂断了,也没来得及答应他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去。其实两个人一起去的确会更加容易判断出嫌疑人是谁,但想了想纪岭的要求,江亚还是决定试一下。

薛灵的忌日前晚,他询问第二天可不可以请假。

薛宸坐在床边,穿着薄薄的睡衣,闻言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眸深沉。

“阿九又想离开我了么。”

“…………”

江亚只好不再提及,第二天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去参加薛灵的忌日。

他们到墓园的时候,薛家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群里的纪岭看到江亚后脸色一变,身子不自然的侧了侧,似乎还有些慌张。

江亚没有留意到,低头推着薛宸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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